“你俩啥时候这么亲密了？”
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吓得林涵予呛到了，刚才咽下去的蛋糕好像在食道里打滚，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沈齐文赶忙拧开杯子递给林涵予，她喝了一大口气泡水，总算把食团给顺下去了。
擦掉因咳嗽流出的眼泪，林涵予看到声音的主人，倪梦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旁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被电灯泡打搅到让林涵予感到有些郁闷，她不是没考虑过来北区的话碰到倪梦汐的风险会很大，只是有种侥幸心理，觉得倪梦汐不会闲的没事干来这地方花冤枉钱，毕竟以时光咖啡厅的消费水平，倪梦汐的生活费只够月初来这挥霍一次。
“倪梦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哼，来北区不找我，而是和沈齐文幽会啊。”
倪梦汐小嘴撅得能挂油瓶，闹别扭似的别过头去。林涵予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对朋友的一种类似于撒娇的行为，大概是因为这样能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吧。
“别瞎说，谁在幽会啊？我只是请沈同学吃饭，表达歉意。”
林涵予用叉子敲着盛满车仔面的瓷碗，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诶？你请客啊？这么主动～”
对于倪梦汐那用阴阳怪气语调说出的话，林涵予选择沉默。她知道，只要晾着她，她自己就会继续找话题。很快，倪梦汐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沈齐文右手边摆着的瓶子里面那布满气泡，泛着淡淡浅黄色的香甜液体上。
“说起来，你还真不客气呢，这里的酒一杯就要八十多啊。”
“我可是严格按照林涵予承受能力点的餐。”
沈齐文回答道。
“嗯？你怎么看出林涵予承受能力的？”
“她的耳钉是梵克雅宝四叶草，我猜对于林涵予而言，支付一顿价值不超过两百元的午餐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齐文话音刚落，林涵予眉梢高挑，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体微微向前倾，将手掌盖在嘴边，贴着沈齐文的耳边问道。
“我母亲戴的就是这些。”
沈齐文双手在桌上摊开，像是要用这一动作表达自己的开诚布公，然后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到倪梦汐脸上，无形的压迫感立时如同烟雾般从他身上涌出并且四下扩散。林涵予能感觉到，沈齐文对于倪梦汐的出现有些不爽，他要清场。
“哇，我感觉我这只穷苦的单身狗已经不适合在两位钻石小情侣身旁待着了，瑶瑶，咱俩去那边吧。”
倪梦汐眨下眼睛，马上就迫于沈齐文的压力，转过身去推着自己身后的一位短发女孩去了另一边的空桌边坐下。
林涵予之前完全没有发现那个短发女孩，她一直躲在倪梦汐身后。林涵予想要说些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会和你闹别扭吧？”
发觉即使倪梦汐走远了林涵予仍一直盯着她看，沈齐文询问道。
“啊，那不会，我和她三年的朋友了，她能理解我，但……”
“未必能理解我，不过没关系，我活着也不是为了让别人理解的，不如说不理解更好。”
沈齐文接过林涵予的话说道。他脸上还是挂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为把别人赶走而产生任何心理上的波动，完全不怕得罪人，甚至可能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
林涵予在心底默默给沈齐文扣了一分。
“为什么要赶她走？”
“因为我不想这有第三个和第四个人，今天是你请我吃饭向我道歉，如果有外人，效果会打折扣，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道歉贬值吧？”
林涵予愣愣地听着沈齐文陈述自己的理由，嘴巴慢慢张成O形，她完全没想到，无论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都能用一句我不怪你轻轻带过的沈齐文，竟然会有如此锱铢必较的一面。
人是复杂的。
林涵予如此安慰自己道，也许沈齐文只是被倪梦汐的八卦给惹恼了，毕竟之前他还敲着桌子让同学都闭嘴呢，他还真的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呢。
“那个女孩你认识吗？”
沈齐文眼球向左边倾斜，瞟向倪梦汐带来的那个被她成为瑶瑶的女孩。
“不认识，第一次见，应该是倪梦汐的新朋友吧。”
“小心点，林涵予，你在对面，只能看到倪梦汐的脸，看不清那个瑶瑶，我在侧面，能看清她的脸，当我说你身上那几样东西的时候，她露出了非常难看的表情。”
说罢，沈齐文收敛了视线，拿着叉子专心对付起自己的那份番茄土豆鸡肉，完全没有要解释他这番话的意思。
“什么表情？”
“大概是那种物质贫瘠，精神也贫瘠的人，看到物质丰富，精神也丰富的人，而产生的，嫉妒和憎恶的表情。”
“你……确定？”
林涵予完全不相信仅从表情上就能看出这么多复杂的情感。
“谁知道呢？”
沈齐文咧嘴笑笑，并不肯定自己方才的判断。林涵予发现他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完全不留破绽。
“说起来，今天下午的心理测试，要多长时间？”
吃了一块鸡肉和半颗烤变色了的番茄，沈齐文抬头问道。
“大概一个小时吧，心理健康老师说要做一套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试，还有16型人格测试，还有马氏量表。”
林涵予用食指撑着下巴回忆着说道。
“这个心理测试的结果只有心理老师才能看到吧？”
“没错。”
“那就好……”
沈齐文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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